感谢市西

1968届校友  王祖铃(笔名竹林)

我曾以“永远的感谢”为题写过一篇短文,表达我对中学时代两位语老师的感谢之情。今年十月六日市西中学55周年校庆,我踏进母校的瞬间,这几个字再次撞击我的心胸,以致泪湿眼眶。尽管母校已经美得我认不出来了,特别是那八层楼的新建教学大楼内拥有的一流教育设施的教室、实验室、语音室、综合声像室、计算机教室……这在过去那个年代无论以怎样丰富的想象力也无法想像的。这一切对我实在太陌生了!我又是惊讶又是赞叹,但陌生中分明有一种亲切感和浓浓的情意。30多年未见的老同学,一眼就认出了彼此。岁月的痕迹刻在眼角额头,但心底依然明澈。我老远就听见了爽朗的笑声,那是初中的同学徐海红,班级里人见人爱的“开心果”(现在卢湾区的一所高级中学任教)。她还是那个样子,不笑不开心:“那时我家书架上的书,一本一本都被你借去看了,我自己一本也没有看过。难怪你成作家!”

直到现在我才知道,海红的父亲是三十年代即活跃在文坛的著名作家范泉先生。可那时我读着他老人家的书也浑然不知。海红从未说起过这些。同学之间有的只是纯真友谊,没有攀比之心。

挽着徐海红的朱小平,初中时清秀瘦小,书写却是一流,堪称我暗暗的仿效的偶像,现在也在教育战线工作。高中同学唐静恺,那时是体育委员,上体育课时她在两个班级前喊口令时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。我甚至记得她有一件毛蓝布上衣,一件灰色上衣,两件衣服交替着穿,那么朴素又那么美丽。在许多同学中间,她显得特别苗条,微黑的脸常常绷得严肃,两条垂及腰际的长辫子却总是灵活地摆动着,总是吸引着我羡慕的眼光。静恺现在市委宣传部文艺处工作。她对我说:“市西的同学,到了工作岗位后,大都适应能力较强,有不俗的表现。这是市西教育的成功”。想想也是,当年“一片红”,毕业后我们无一例外地奔赴了“广阔天地”,回来后,市西的同学大都适应了社会的动荡和变迁的步伐,他们能在各种各样的新的岗位上体现自身的生命价值。即使在“知识越多越反动”的年代,我们也没有停止过对知识的追求。在安徽农村插队时我曾白天劳动,夜晚在煤油灯下写作,挑土时还喃喃自语背英文单词。我没受过大学中文系的系统训练,但也终于写了数十本书,成了上海作家协会的“专家”。我的几乎全部的知识——确切地说是对知识的求索精神,是市西给我的。

虽然我早已评上高级职称,但每次填表,我在学历一栏里,总是填“高中——市西中学毕业”。我曾就读于中国作协文学讲习所(鲁迅文学院前身),有人说这相当于大学或大专,但我仍只填“高中”。因为在我的人生道路上,给了我最大影响和教育的,就是“市西”。我想对母亲说的话依然是:“永远的感谢!”

感谢母校给了我一生的治学方法和精神,感谢母校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!当然也感谢具体地哺育了我们的市西的领导老师们!